绿色商场可以更绿色、更“长期主义”

海报设计 郁斐

在“双十一”的促销中，你注意到绿色商场了吗？

如果把商场视为向广大消费者集中提供商品与服务的界面，那么绿色商场不仅意味着建筑的绿色，还要促进商业乃至生活的绿色：既要以最小的能耗，让商场之中的人体验到空间的畅快，也有助于实现商品和服务的全周期环境友好，帮助消费者进行负责任的可持续消费。

在商务部会同国家发改委印发的方案指导下，全国创建的绿色商场有500多家，其中上海有40家商场进入示范创建名单。这些绿色商场是否有引领绿色生活的新意？澎湃研究所研究员先后探访了一些地方。

回到市场，回到自然

这些商场大多与地铁站相连，方便乘坐公共交通抵达。其建筑内部往往有开阔的空地，顶棚透过自然光或干脆露天，地面间杂着绿色植物。借助自然光可减少灯光照明，绿植本身就是调节微观气候的重要工具。每到酷暑寒冬，室内外温度不同，人们可选取体感适宜的空间。

到了放学和下班时间，小型市集在这些空地展开，与商户相互呼应。相比商户，市集摊主流动性强，大多是创意阶层或手工艺者，而柜台等可被不同摊主反复使用。其性质更像城市最初的集市，无论商品是否标明“绿色”，其内在逻辑都是偏向绿色的。

当然，循环还可延伸。一些商场希望着手试点将厨余等垃圾就地消化，做成堆肥，投入绿地之中。关于如何去除杂质保留养分，尚有许多需要解决的问题，需要商户协同配合。但这无疑是可以努力的方向。

商业空间中的生境花园。王昀 图

比种植绿地或灌木更进一步，长宁区营造了全国首个商业公共空间的生境花园。它是该区域生态网络中的重要节点，体现着对生物多样性的重视，既让城市中的鸟类和哺乳动物落脚，人们也可与之展开更深入互动。生境花园旁边是攀岩设施，人们俯瞰生灵的落脚处，沉思自然生态的奥妙。不难想象，此处可开展更丰富的公众活动，让自然之美深入人心，并反馈到日常的消费和生活之中。

设施节能可以更可见

绿色商场很难被消费者真正知晓。因为建设阶段，相关低碳环保措施已然融入建筑，并以不影响消费者体验为目标。如果运用得当，这些因低碳而来的成本，会以溢价形式在商业链条中体现。而在运营阶段，Z世代青睐可持续时尚，但普遍不会单因商场“绿色”就提高消费。专业术语的传达也有难度，稍有不慎就会被质疑“漂绿”。因此其节能措施大多隐在后台。

不过，也有一些能被清楚感知的绿色节能措施。比如，由于应用数字化能源管理，电扶梯不会空转，无人使用就自动停下。电梯在人踏上时突然启动，其速度可能让人吓一跳。或可配上适当的提示。

商场天台的屋顶花园雨水收集系统。 王昀 图

还有运用屋顶花园做雨水收集系统，可更好地利用商场天台。在绿地之间，设置露营地、运动场或T台，容纳不怕设备噪声干扰的活动。花园收集到的雨水，则充分利用于绿化、车库和部分冷却塔。但人们在其间消费娱乐时，仍然很难注意到雨水花园本身的运作原理。

是否能让人意识到，所在商场的“绿色”是自己的生活选择？澎湃研究所研究员注意到，有的商场在绿色主题活动期间，实时公布环保数据。其实，商场的屋顶光伏和储能设施、数字化系统等，其硬件和数据，都可转化为有意思的公共艺术装置。更多人可借此进一步思考和行动，在可行范围内购买更绿色的商品。这也可增加顾客对商场的粘合度。

商场中的塑料瓶回收处。 王昀 图

当然，最为可见的是商品。不乏商场专设柜台展示可持续商品，或在货架上作出专门标识。塑料瓶回收站也是常见装置。而商场有一些被动式节能设计，还可被更好地感知。比如，商场门厅做双层，避免进出时空气对流；门框加装橡胶密封条，增加气密性。对自用的绿色手段，商场如能做出提示，也会是很好的生活提案。

另外，顾客能否通过手机移动端去接入，碳普惠能否与绿色商场联动？这些问题未来可以试图回答。因为绿色商场的场景不固定，无法对应到碳普惠的一套算法。但如果商场本身做成修复性设施，逛绿色商场的行为类似支持一棵树，这种连结或许有其必要。商场或可尝试，运用积分机制来支持绿色消费行为。

以协作改善资源回收效率

无论资源回收的逆向物流，还是探索物尽其用的可能，大商场都有其优势，可以有更多可行策略。

商场之中，不少品牌商户在进行回收行动，比如回收旧衣或化妆品瓶并回赠打折券。商场与奢侈品牌联名行动的也不少。对消费者而言，把旧的东西处理掉，才能愿意买新的，进一步形成对品牌的忠诚度。由此，这类活动更多面向营销，而不是以常态运营去塑造循环链条。

商场里的一处标语。 王昀 图

要改善回收效率，促进更好的循环，可能需要商户更深入协作，并主动寻求打破限制。比如，在确保食品安全的前提下，面包店的废弃面包，是否可用于隔壁精酿啤酒的原料？另外，餐馆如果希望捐赠多余食物，商场也可为之搭建相应平台，或与食物银行合作。

当下，有的商场与商户签订绿色租赁协议。这是更根本的保障。大家可从绿色投资中反向获益，激励彼此合作，以保证租用、运营和管理符合可持续发展，促发更多具体尝试。

这也关乎商场如何定位自身角色。或许只有努力实现更多可能，才能让人摆脱商场中都是千篇一律的连锁店的印象。毕竟，对于实体空间，消费者关注的是其中的体验力和创造力。而意义感也是Z世代的向往与消费习惯。由此，支持更为绿色的长期主义，正是商场变革的重要方向。

（本文致谢：陈敏扬、李磊、杨闻博、冒勤、刘轶晨、饶富杰、Vickey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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